心行|行履

实际修行的事,是高高山顶立,深深海底行,行履处绝不会马虎的。

huachuqingzhang1.jpg《花出青嶂》= 赵跃辰+释传明作品

讲佛教公案学理之书,读起来有难度。陌生是难度,疏离是难度,密集是难度,绵密也是难度。

一些单字、单词、词组从书里窸窸窣窣跳出来,在暗暗的灯影里飞来飞去。不理它,它也并不出声儿烦扰,找,并不就真看见,不知在那个角落歇息着,好像等待下一次的窸窸窣窣。

原本都是认识的字词句,可看着那景深模糊成像清晰的字词句,感觉那跳跃带着隐隐的白光,宛如有神性的精灵。

有些字词句跟普普通通的红砖青砖近似:砌鸡窝时其视觉效果很鸡蛋很稻草很硌窝蛋很半夜鸡叫,可如用去建禅房,砖还是那砖,红还是那红,青还是那青,却忽就是异气象。

一不留神想,自打有了互联网,好好说话的人至少不多——无论晒幸福晒怒火晒悲哀晒绝望,言辞里语态里文脉里夹枪带棒也不是不可以,可总该一句一句把话说清楚。

更何况,赶上说禅宗,说公案,火急火燎踢里秃噜,说公案本身也成了公案,岂不要把后学们累死?于是也就格外喜欢作者锱铢必较,心平气和,娓娓道来,把每句话、把各层意思都说明白,讲清楚。

晚上睡觉前拿了个簸箕,把从书中掉落出来的好多闪着白光的金贵字词句一一拾起,稳稳地放进去,预备每晚温习把玩,慢慢琢磨。那些字句词组看起来是简单,可当衬上公案,衬上思辨背光,不再一样。

佛魔相对,善恶截然,黑白分明,是常识。但从宗下超越一切相对的法眼看,一切相对终究都是轮回里打滚的事,都是魔说。法本如此,强说也是应机方便说,不必执死。这里非常强调正眼正见,只论见性,不论禅定解脱。虽然不说行履,并不是说不需要行履。实际修行的事,是高高山顶立,深深海底行,行履处绝不会马虎的。

这也可以理解为不光是在说禅语文吧?做人做事做文ML热恋失恋离异无子女散伙开机登机办护照……说每句话做每件事也都该心行行履,不马虎。“高高山顶立,深深海底行”,不马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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